火炉森森

要怎样回应自己的内心才好?

【大宫SK】拯救寄托

无关真人

是HE(maybe(??

——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要有个寄托啊。”

这是大野智最后一次听见二宫和也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大野智跑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都没有再得到关于他的消息。很长的一段时间大野智看到网络上出现无名尸体,心中都会抖动一下,他知道他不应这样的,但随着那个人足迹越变越浅,他开始想到太多他不愿意去认同的事情。

他不断去想象,又不断去否认。

看到有风吹动公园里树的叶子,刚想去触碰,阳光却照射下来烧死了它们。

大野智想,这个世界果然是到死都要和他作对。

 

那就随他去好了。

 

大野智拿着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轻轻试了好几种划法,最后还是把那薄薄的金属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不像那个人,他不知道哪里可以让他最快死去,也没有让那东西陷进肉里的勇气。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想走几步却跌倒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地毯没有温度,地毯上的人也是。

外面世界的声音穿过玻璃窗和墙壁传了进来,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便没有动静,应该是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大野智觉得困了,就保持着倒下的姿势闭上眼睛。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会只剩下黑暗,但那端的幻影却还在那里朝他招手。

怎么就甩不掉你呢。

大野智的眼泪终究还是沾湿了一小片地毯。

 

二宫也曾躺在这块地毯上,但用的姿势不同。那时他蜷缩着身子,像是妈妈子宫里的胎儿。尽管房间里开着冷气,他也没有盖任何东西,却还是出了很多的汗,手不停地颤抖,不知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大野智慢慢地把他抱起来,把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手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部,像是安慰受惊了的小动物。他还是在颤抖,手紧紧抓着大野智,嘴巴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汗越出越多。大野智吻着他,从眼角到脸颊,再一下一下地触碰他的嘴唇,想以这样的方式赶走缠绕他的恐惧。等二宫平静下来,大野智把他抱到床上,再亲亲他微张的嘴唇,起身去收拾刚进家门就乱扔在地上的包和做晚饭用的食材。

那时候大野智很怕,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

虽然在他真的失去后他还是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两个字是骗人的。

 

要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就好了。

在零点后的路边摊,喝醉了的大野智对着樱井翔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一句话。说完他就哭了,抬头看天空,看到黑夜中最亮的月亮,不顾对面人的劝阻又喝了一瓶,然后捂着脸又大声地哭了出来。昏天黑地中月光淡了,酒精也没了味道,好像是昏迷了,好像是死了。

挺好的。

大野智还是醒来了,在他的家里。一股没有缘由的紧张侵袭他的大脑,他走进了每一房间,翻遍了每一个柜子,然后发抖着按下樱井翔的号码,焦急地等待对方接通。

“喂。大野桑?”

“是你昨天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怎么了?”

心脏怦怦直跳,速度快到要冲破他的骨头和血肉。

“那你是怎么把我送进来的?是有人在家里吗?”

对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大野智又喂了几声,气息都有些不稳。

“不。没人在你家。我是在你的裤口袋里找到钥匙的。”

啊啊,果然是不可能啊。

他突然回来这样的事情,果然是不可能发生啊。

拿着手机的手垂到腿边,对方好像还说了什么,但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了。

-

 

 

其实刚认识二宫的那会,大野智就只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坐在长桌的最边上,只顾着吃面前的咖喱饭,不问对面的女孩子问题,只有在有人特意喊他名字时才会有点反应。后来大野智才知道他是被拖着来的。那是一场与隔壁女校几个女孩子之间的联谊,女孩子的手机号码大野智一个也没有问来,反倒和那个不合群的二宫和也交换了号码。二宫听到大野智的请求时很吃惊,泛红的耳朵也让大野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真好看啊。这个人。

如果不是那次联谊,大野智可能一直到毕业都不会知道自己和二宫是同校同学。二宫是那种总是一个人行走在路上的类型,不主动与别人打招呼,也不太理会前来打招呼的人。大野智多次想走过去和他说声嗨,脚步都迈出去了,却永远不会超出三步。在家里也是一样,短信都已经编辑好了,却永远不敢摁下发送的按钮,最后还是把字一个个删掉退回最开始的界面,抹了几下自己的脸,发现它已经烫得有些奇怪了。

那时候大野智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后来有一天大野智起晚了,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教室,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下,拿出了教材和笔记本摆在桌上,才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与身边人琥珀色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脸又在发烫了。二宫穿着普通的格子衬衫,手腕处的扣子松了,手上还端正握着圆珠笔。大野智的视线不知不觉移到了他的下巴处,那有一颗痣,怎么初次见面时没有发现呢?

在大野智还在盯着那颗痣时,二宫嘴巴张开又闭下,然后把头转了回去。

“二……二宫君?”大野智发出了声。

眼前人又把头转了过来,大野智清楚地发现他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大野君。”他笑了,“你记得我呀。”

大野智也笑了。我可是天天想你都想到不行了啊。

那一节课大野智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不是在和身旁的二宫同学说话就是在想着还可以怎么和他搭话。下课后两人并肩走出教室,二宫主动问他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大野智假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午饭吃的汉堡肉。二宫好像经常光顾这家店,店员看到他时说了句第一次带朋友来啊,听得大野智小鹿乱撞。他们坐在最里面的那桌,没什么光线,二宫问他要不要去亮一点的地方坐,大野智说不用了就这里吧。

汉堡肉被店员端上了,大野智尝了一口,味道好像比别家店的好那么一点点。低头吃时目光不禁往对面看去,没想到又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四只耳朵都染上了红色,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大野智。”怀中的人抬起脸,用一种让人摸不透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会啊。”大野智将二宫搂得更紧了。

“你骗人。”二宫挣脱开他的手臂,嘟着嘴挪到了床铺的另一边,“法律不允许同性结婚。”

大野智笑了下,把人再抱了回来,亲了亲他眼角的泪痕,把嘴贴近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二宫不禁打了个颤。

“那我们就自己画个结婚证,自己拍个结婚照,到时候就挂在我们卧室的床头,怎么样?”

“好恶心……”

怀中人嘟囔了一句,大野智只觉得他好可爱。

“这都恶心啦?我们以后还要在那张床上做更“恶心”的事情哦。”大野智啄了一下他的嘴巴,fufu地笑起来。

二宫没再说话,他又变成了粉红色。

“睡吧。”大野智把滑落的被子捞上来,实实地盖住了二宫的肩膀。脸颊靠在额头上,交错的呼吸声让大野智泛起了困意。可能是在入睡的前一秒,他听到了以为早就睡着了的二宫的声音。

“大野智。”

“嗯?”

“你说真的啊。”

“啊?”

“以后画结婚证,然后把结婚照挂在床头。”

“嗯。”大野智轻哼,再搂紧了他,“是真的,快睡吧。”

过了好久,二宫亲了他一下,然后也抱紧了他。

 

那时候大野智是真的那么想的。

他把证的样子都画好了,也联系好了照相馆,打算等两个人都有空时就要去拍。

那时候的大野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事情在最后都变成了泡沫。

-

 

二宫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同居三年多了。两个人都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时大野智都会跑去二宫的公司接他,接到了再一起在小道上边聊天边慢吞吞地晃回家。那天大野智没接到二宫,问他们公司的人才发现他早退回家了。大野智赶紧打了个车飞奔回家,在卫生间里发现了手腕上一片模糊的二宫。

大野智吓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在邻居樱井翔的帮助下将二宫送进医院,大野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抱着头,使劲呼吸,闻到的还是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开始回忆自从自己认识二宫以来二宫的各种表现,却根本也想不出为什么会那样做的理由。

病床上的二宫手腕上缠着白色绑带,眼睛紧闭,大野智只觉得心痛。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失去二宫和也。

等待二宫醒来的时间是大野智最难熬的。他不敢离开,他怕二宫醒来没看见他会难过。突然有一种想法闪过,大野智楞了一下,又马上否定。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大野智抹了几下自己的脸,发现手变湿了。

 

本想二宫醒来后好好问问他原因,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吃,就只是望着病房的窗外,眼睛没有太亮的光。大喊了他好多声都没有反应,大野智就走到门外自己生闷气。生了一会他又回到病房,发现二宫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抱紧被子里的人,再把他的脸从被子里捞出来,没有犹豫就吻上颤抖着的嘴唇。还以为他会闹,会打他,没想到他就这样被吻着,还是透入着哭腔的吻。

那之后二宫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天天吵着要大野智亲要大野智抱,什么都要和大野智一起做,去哪里都要和大野智在一起,像是和他分开了就要不行了一样。虽然大野智也乐意这样和二宫更亲密,但他总是觉得哪里开始发生偏转了。

他觉得,二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和他什么都一样的人,又和他什么都不一样的人。

大野智想不出,也不想失去。



本以为事情会有好转,但大野智想错了。

他拉住了不懂是第几次想要爬上窗户的二宫,然后把在空中胡乱挥着拳头的他压在身下一遍遍地亲吻和安慰。等那拳头没了力气放在他的背上,喊骂声变成了哭泣声,大野智才又把他抱起放在怀里轻轻摇动,用自己的热量去温暖这个冰冷得失去血色的人。二宫把对不起小小声地重复好几遍,大野智全部都回复了没关系。

等二宫累得睡下了,大野智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家人想要自杀是怎么回事”。

跳出来的是好几个回答,每个回答都不一样,但都有提到同样的字眼。

“我有病吗?”

大野智觉得自己身子像是负上了好几栋大楼那样的重量。

 

说真的,现在的大野智回忆起来,二宫好像从他们初次见面就和别人有些不同。只是那些不同太多微小,微小到不去触碰他就会觉得那只是一粒偶然沾上的灰尘,微小到越是接近他就越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和大野智认识前二宫一直没什么朋友,和大野智好像在一起后才拓宽了自己的交友圈。看着在聚会上越发健谈的二宫,大野智想他可能就是一个以前有点点孤独的人,这个孤独也很快就会被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冲到很远的地方。二宫喜欢光线暗的地方,大野智就只当着普通的个人喜好,就像两个人一个喜欢阳光一个喜欢月光。

二宫对着他笑,他就以为他是世界上心灵最纯净的人。

纯净到沾不得一丝污垢。

所以那些聚会后落寞的表情,看见阳光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忘记。

 

那段时间二宫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动不动就抱着他哭,也不再去上班,天天就待在家里做做家务打打游戏。他们间的交谈也越来越少,彼此接触也只有二宫哭的时候和在床上的时候。大野智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恋人是不是有什么克服不了的烦恼,但只要他一问出来,二宫就凑近他的身体,手指摩挲着大野智最敏感的地方,来求得与他肉体最亲密的时刻。

尽管二宫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有一种二宫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从发生过的各种看来,这样的感觉会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二宫很少笑了,也不联系除了大野智以外的人。他患得患失,只要大野智比正常时间晚一点回家就会一个人躲进被窝边哭边发抖。这种时候大野智只能去抱住他,轻拍他的背部,然后细细亲吻他不断涌出的泪水。

“你说,我们不提起黑暗,黑暗就会消失吗?”二宫在黑夜里问他。

“会的。”大野智搂过他,“会永远消失的。”

然后二宫转了个身。没再说话。

 

大野智想过,如果二宫一辈子都这样,那他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在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啦。这是马上就得出的结果。

 

但这个结果真的会长久吗?

没天没夜地去安慰他,用尽力气去哄他入睡,又在他沉睡的呼吸中害怕这个人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他开始怀念起曾经的二宫,那个坐在光线不好的位置吃着汉堡肉的二宫,那个穿着普通格子衬衫握着圆珠笔的二宫。那时候他们总有说不尽的话题,接着没有尽头的吻,牵着手走在黄昏的河边,还躺在床上说以后要自己画一个结婚证。

画结婚证这个事情,他应该都已经忘记了吧。

那时的大野智终究是没能真正地理解二宫,没能抹去他外表的灰尘去触碰他内心的缺口。他甚至在二宫问他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的时候摁住他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大声地对他吼了出来。

“二宫和也,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大野智最害怕的,就是二宫怀疑他的爱。

或者,二宫根本就不爱他。

但自己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大野智就后悔了。

眼前的人还在颤抖,只是他的眼神变得黯淡,琥珀色开始浑浊。他从大野智手中挣脱出去,起身走进卧室,再轻轻关上了门。

那时天已经黑了。看着夜晚的月亮,大野智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不愿意再支撑这身体了。干脆直接散架掉就好了。

 

还是那个夜晚。两点过了大野智才走进卧室。他没有洗头也没有洗澡,他害怕自己会昏迷在充满雾气的狭小空间。二宫侧躺在床上,面朝着那一半,穿着短裤的双腿露在外面,大野智不打算去帮他盖了。把自己的力气降低到最低也躺上了床,两人背与背间有一大段距离。

要是以前,大野智一定会去抱住他。

现在他们中间已经出现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大野智。”二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

“我们分手吧。”

大野智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好。”

空气又陷入了寂寞。除了大野智听见的背后人压低了气息的抽泣声。

说起来这房子还是二宫卖了他以前住的那套买下来的呢,那自己是时候尽快收拾好东西搬出去了。现在躺着的这个床是不久前买的,以前的那个被他们折磨坏了,刚好二宫的腰也需要换个更好的,就用了买钓鱼竿的钱去新买了个床。刚买来的时候二宫还很高兴呢,说是这样说不定以后天天都可以梦到阿智了。大野智听了开心,就一个转身把他压在身下,做了一会挥洒汗水的运动。

大野智闭上眼睛,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接着一幕,像是贯穿了他所有想要留住的记忆。

真好啊。以前的那些日子。

大概永远都回不去了吧。

“大野智。”二宫突然又唤了他的名字。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有一股泪水的味道。

“我也是。”大野智沉默了好久,声音微小到无法在关了门和窗户的房间里回荡。

他的哭声变大了。两人一夜无眠。

 

大野智恍惚回来的时候,二宫已经离开了。随着他离开的还有属于二宫的一切东西,包括推在客厅一角的游戏机,包括沾了大野智口水还没来得及去洗的枕头。向公司请了假,大野智站在刚刚看着二宫关上门的地方,感觉不到真实。

害怕的东西实现了。

 

再之后大野智和二宫便没了联系。他还是像平常一样上班下班,只是不再去菜市场买做晚饭的食材了。有时会吃点路边的快餐,有时根本不吃。他好像还没从那里解脱出来。

再再之后,大野智接到了二宫的电话。这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通电话。

电话里二宫只说了三句话。

“大野智,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要给我们画结婚证的吗?”

“你不用画了,或者说,你现在不要画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要有个寄托啊。”

说完最后一句,二宫就挂断了电话。大野智马上回拨了,却怎么也打不通。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几段话。

 

二宫消失后,大野智就经常看见一个幻影。那个幻影藏在高大建筑的霓虹灯下,藏在逆向行驶的人群中。大野智不懂,那幻影是来解救他的,还是毁灭他的。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二宫大吼,也不该在他说出那句话后说出那个字。他应该帮他把被子盖好的,应该凑过去抱住他,应该和他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但也只能是应该了。

 

很久以后大野智找到了二宫小时候的朋友,那人现在是名医生,叫作相叶雅纪。大野智刚向他提起二宫,他就露出了一幅戳到悲伤事情的表情。那人说自从二宫搬家后就再没和他联系了,然后喝完端上不到五分钟的咖啡,就说突然有事要先告辞。大野智也起身,跟着他走到店门口。

大野智本认为和相叶雅纪的交流就到此为止了,刚想说声谢谢,那人就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大野先生,和也他小时候过得不太好,所以请您现在一定一定要照顾好他!就当是我对您的请求了!”

说完相叶雅纪对着大野智鞠了一个躬,一转身就混进了来往的人群。

大野智呆站在那里,突然看见了二宫离开后就一直浮现在自己眼前的幻影。

那个幻影在微笑,也在哭泣。

“不提起黑暗,黑暗就会消失吗?”

大野智不知道。

 

大野智又问过了许多人,勉强编凑了一个关于二宫和也和自己相遇之前的故事。

单亲家庭,父亲被冤枉而入狱,被迫带上了罪犯儿子的帽子。朋友少得可怜,天天被欺负,母亲也变得疯疯癫癫,带着他搬过一次家,最后在他高考那天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抢救了五天还是没了。父亲的冤被洗清了放了出来,可没过多久就得了病,不到一个月就也那样去了。父母亲相继去世,参加葬礼的人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没人理睬他,也没人安慰他。

这个世界罪恶的事情那么多,随便捡起一个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在他正想准备一百百了的时候,被同学拖着去参加了他从没参加过的联谊。

然后他们就相遇了。

 

要是自己当时再抱一抱他,他会不会稍微笑一下呢?

要是自己抱完他再亲亲他,结局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不理解他呢,为什么就是没能看到他低头时露出的寂寞的表情呢。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

樱井翔来安慰过大野智几次,也邀请他来自己家吃饭,都被拒绝了。他已经向公司辞职了,以他的状态根本达不到公司的要求,或者是所有工作的要求。胡子很久没刮了,头发也长长了,里面似乎还混着几根白头发,如果二宫看到一定会帮他拔掉的。大野智晕头转向,就靠着给二宫发短信来告诉自己还活着。手机提醒他发信箱已满,他就一条一条地往上翻,把发送给别人的短信全都删掉。

他才发现,自己可能都求二宫回来一千次了。

这么多次了,他应该会看到吧。

“我不想失去你。”

大野智又想起了这句话。哭得比当时的二宫和也更伤心。

 

他真的想要死了。

外面的世界车流涌动,没有人会在意他人的离合悲欢。

既然不敢自己下手,那就让风帮他好了。

说不定他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去见他前,去一趟那里吧。

那家他经常去的店,那个他固定坐的位置。

真的好想你啊。

已经无所谓留念了。

 

走进和他第一次一起吃饭的店,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最里面的,光线最暗的位置。

但没想到那里已经坐着个人。平常都不会有人选择那里的。那人穿着普通的格子衬衫,低着头吃着汉堡肉,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有另外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大野智也曾在入睡前幻想,如果二宫回来了,他们的再次见面会是怎样。会不会牵手,会不会拥抱,会不会接吻。不知道二宫在这段没有他的日子里有没有再弄伤自己,有没有又害怕得独自流泪。他一定要紧紧抓住他,一定要像以前那样轻拍他的后背,一定要拿出画好了的结婚证,再带他去预约已经过了好久的照相馆。

如果二宫回来,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比相叶雅纪的请求更好的那种。

 

现在大野智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双臂像是失去知觉一样无处安放。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要有个寄托啊。”

那人抬起头,大野智终于又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还是要留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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